逐夢 Day 317: 潦倒Tent之百內 (2/4)
Day 2:
今天不用上山,只是沿著山腳走到另一營地,不過要將所有家當背在身上也非易事。不過感謝上天再給我們風和日麗的一天,沿著漂亮的Lago Nordenskjold走,在肩膀覺得累之前,脖子就因為長期扭頭看風景而酸痛非常。
找到一個景觀一流的地方野餐,冷不防呼的一聲有鷹在頭頂飛過,彈跳起來拍照,啊!是頸有白毛的Andean Condor!我在秘魯的Cruz de Condor等了兩小時也等不到的Andean Condor!很興奮啊!不過中下午時份比較暖和,每走半小時左右便熱得要停下來脫外套順便休息,但停下來不久又有點冷,一直穿衣脫衣放下背包重新背上都花了不少時間和氣力。
走著走著,看見前面有幾個人在野餐聊天,聲音有點熟,走近一看果然是C,今次他和一對情侶同行,來自美國和澳洲的M和A竟然都帶英國口音,兩人都很喜歡拍攝野生動物,看著漂亮的湖婉惜地說:「啊,要是有幾隻紅鶴就完美了。」A是很溫和的女人,和她說話感覺很舒服,就算此刻是登山服大背包在身,我還是能想像如果她穿一襲舊式洋裝應該會很貴氣。
C說他睡過了頭,從九點半等到十點沒等到S,猜想他已經先走,於是自己一個下山,在路上又認識了M和A作伴。其實這一路上和這些新朋友一起走,和我一向理解的「作伴」不一樣,沿路上誰也不會故意等或遷就誰的速度,M和A拍照一拍便十多分鐘,於是我們和C先走一步,然後C膝蓋痛休息久了一點,M和A又追上來,我想躺在草地上看一會兒風景,MA和C又繼續走。大家就在同一路上不斷的碰見,分開,又重遇,卻又感覺像一直一起走般。
下午到達MA和C將入住的Refugio Cueranos,順道休息借用洗手間,這是建在湖邊的一間木屋,在這個Happy Hour時段,很多人手執一杯紅酒在木製觀景台上聊天看湖景,不說還以為是哪個富人俱樂部搞登山服派對!我找到一小塊人造草地躺下來,看著天空的飛機雲。C走辦好手續走過來,正想躺下時發現有個牌寫著”No pisar el cesped.” 我還自作聰明的說:「這個牌好好笑哦!我猜Cesped是草地的意思,它叫人別在草地上小解(Piss),有誰會這麼變態在這樣開揚的地方小解啊?」C聽完笑得幾乎透不過氣來,咳了幾聲說:「拜托,Pisar是step on的意思呀!不是有Pis就是Piss的!」看來有邊讀邊的陋習要改一改,哈哈!
要上路了,C拿出一小袋東西,原來是S第一天留在Chileano的外套,本打算今天碰面時給他,但始於沒遇上。C說如果我們行李太重就算了,總有幾會遇到的。我對上次在El Chalten差點凍死山頭猶有餘悸,S還要露營,怎可以缺了外套?雖然行李的確很重,但多一件外套也沒差啦!
繼續朝Campsite Italiano進發,經過一個沙灘,在斜陽下湖水閃閃發亮,眼看在地圖上Campsite Italiano就在不遠處,應該不到一小時路程,便坐下來欣賞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走。可是離開沙灘後一直上坡下坡,路沒有想像中平坦,然後,兩個小時過去,天色開始暗,行李背了一整天,肩膀腰骨和腿都在抗議,終於到達營地時,卻發現這裡不是Italiano而是Frances!我知道這是新開的收費Campsite,可我明明記得有人說過應該先經過Italiano才到France的啊!
我開始擔心是不是走過了頭,但這個France Campsite人影也沒有,好不容易等到有別的登山者來,人家也不確定地說Italiano應該還沒到吧?雖然半信半疑,但一路上都沒有分岔路,沒可能錯過一整個營地吧?只有繼續向前走,終於見前面有個指示牌,我著旅伴慢慢走,我去看一下是不是要走回頭。
「嗚哇!」我慘叫。
「怎麼了?」旅伴趕緊走過來。
「才走了三份之二,而且後面都是上坡啊!嗚……」
後面有人也要來看指示,見我伏在指示牌上慘叫,大槪也知道不是好消息。果然,他們看完的臉色都沒有好到那裡去,大家苦笑一下,互說聲加油,便趕緊向前走。
可是人越累走得越慢,也比之前要休息得密,不斷有人從後越過我們,開始擔心天黑也走不到,可幸這邊緯度相當南,夏季要到很晚才天黑。但到達後還要紮營煮食,因為沒料到會比預算慢這麼多,準備今天份的乾糧已吃完,又累又餓,又沒有GPS不知還有多遠,就只憑意志挪動腳步。天空沒有吝嗇,以雪山紅霞嘉獎堅毅的登山者。
又一個小時過去,已經很久沒有碰到其他人了,似乎我們會是今晚最遲到達營地的人,如果還會到達的話……啋啋啋,胡說甚麼,趕緊繼續走。後面傳來很輕的腳步聲,天啊!不會是Puma吧?我不想做貓糧,我不想做貓糧,我不想做貓糧……想太多了,一個女生越過我們,踏著堅定的腳步向前走,我不禁暗暗佩服;也覺得鬆了口氣,雖然說只有一條路不可能走錯,但有人氣的感覺總是安心一點。
終於,在天空最後一點藍色褪去之際,我們踏進了Italiano Campsite的範圍。問題又來了,這個是免費營地,雖然不用登記,卻也早已人滿為患,拖著疲乏的身軀和沈重的行李,在密密麻麻的帳篷群中來回搜尋,剩餘的平地大多佈滿蜿蜒凹凸的樹根,最終只找到一塊走道旁的斜坡,東西要用樹枝擋著才不致向下滾。本想放下行李再去找別的地方,一個熟識的身影經過,「S!」旅伴把外套遞給他,才相識一天,大家卻像久違的老友,忙著將小別一天的經歷分享。最重要是,S告訴我們這裡十一點後不可以開爐煮食,看看錶已經是十點四十五分,趕忙道過晚安,隨便把帳篷撐開一點鎖住行李,抓了爐具食物便直奔煮食區。
果然是人滿為患,還好有一班來自星加坡的登山客願意挪出一點空間讓我們搭檯,黑暗中沒看清,原來他們在Ushuaia跟我們住同一家Hostel,有過一面之緣。聊起大家的行程路線,才知又遇上高手了!人家是走全程共八至九天的O Trail,即將W Trail的兩端繞過後面的山脈連起來變成一個大圈,明天已是最後一天即將回到文明,所以一起圍爐聊天喝酒慶祝。
是夜,除了邊睡邊向下滑之外,也總算一夜安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