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羅摩火山日出(2013)

Posted On 27/06/2013

經歷受騙受辱折騰了一番，總算找到落腳的地方休息。半夜爬起來看日出，赤道高地的寒風吹散了被騙的不快，和那對友善的本地情侶乘吉普車上觀景台。

清晨四點的山上已是人聲鼎沸，熱鬧非常；我們找了個有利位置準備拍日出，然而撲面的冷風很快攻陷了我們的薄外套，眼看天色未有放亮的跡象，索性拿出睡袋將自己卷起瑟縮在鐵欄邊避風。在寒冷的山上打了一個小時多的哆嗦，終於等到了晨曦的曙光。

（十年後的我插嘴：究竟什麼人去東南亞會帶睡袋？！難道我們都預算會瞓街？）

幾歷艱辛，終於看見了火山上的日出。紅紅的朝陽，遠山漂浮在迷蒙的晨霧中，有如仙境。然而身後的人牆正不斷往前推，我左邊手腳緊抓住鐵欄防止被擠下山，右手高舉相機拍照，擠過我們攀到鐵欄外的人越來越多，腹背受敵；然而美景有治愈作用，戰勝了不斷積聚的乳酸和冷到僵硬的手指。

看著朝陽從霧中升起，感覺很振奮人心，比起看日落少一份慵懶，多幾分活力。（貪睡的我看日落的機會比日出多很多）

沒有雲的清早，三座火山都清晰可見，少了一種在高處俯瞰山腰雲海的美感，然而看到冒著煙的火山，仍是令人興奮莫名。

Mt. Bromo在2010曾經因爆發而封山，初期重開時還是煙麈迷漫，必須帶上口罩才能呼吸。到現在，則剩下一地的火山灰，造成這特別的地貌。看完日出後就可親身爬上去一睹這活火山的盧山真面目，旅客可以選擇走路或付費騎馬到山腰，但從下車處到火山口才短短半公里的路程，實在捨不得花上百元（港幣）騎馬。

沿途在車仔檔買了些不知名的丸和炸物，補充一下能量準備爬火山，看見那又長又斜的樓梯，腳有點抖。在鬆軟的沙地和厚厚的火山灰上走上坡比想像中吃力得多，有風時總是吹沙入眼，馬匹走過時更是塵土飛揚，必須停步閉氣等一會再走，戴口罩可以隔塵，代價卻是焗出一臉的汗。在最斜的一段，有很多馬伕在兜生意，實在累得不行的我們派一人背起所有東西上馬，懶得還價，承惠廿蚊。山腰見！

爬完接近筆直的長樓梯，從黑色大坑洞湧出的硫磺味不算太濃烈，甚至有點振奮人心之效。火山口只有部份有圍欄，邊緣的小徑也很窄，有些位置只能勉強容許兩個人走過，但有不少遊客都興奮地左穿右插，險象環生。我不想成為火山的活祭品，也不想滾下山腳，站在窄窄的火山口邊緣拍照，一陣強風吹過，不由得心驚肉跳！雖然風在吹，腳在抖，眼睛和快門卻很忙碌。

下山時從高處看下去真有點雙腳發軟的感覺，當遊客都扶著攔桿小心奕奕的走下樓梯，卻驚見一個男人背著一大袋東西，在陡峭的山坡上走來走去，不時彎腰撿拾東西。

看清楚才發現他是在清理山坡上的垃圾，但完全沒有任何安全裝備，他偶爾走滑一步，雖然馬上敏捷地站穩，卻足以嚇得我們驚呼出聲。Mt. Bromo雖然是世界級景點，工人卻要冒生命危險去清理遊客製造的垃圾。隨時可能為了某些人的一時手快，就葬送了一條生命。

謹此作出呼籲，請做一個負責任的旅行者。

離開Bromo等巴士往下一站Banyuwangi時，路旁的幾個人力車大叔主動告訴我們說要等四十五分鐘才有巴士，著我們先放下背包，又讓出一點點的樹蔭讓我們站。有其他巴士駛過時告訴我們這車不對，十五分鐘過去，車來了，他們卻指示我們到對面店舖去買煙，我們莫名其妙，雞同鴨講了好一會兒，才知道人家是跟我們要香煙，以報答「等車顧問」服務！

腦子還在思考不給香煙會不會有麻煩，但當我看見靠近的巴士時，注意力便全部被吸過去，「嘩！」一輛老舊的旅遊巴上擠滿了人，比香港繁忙時間的紅磡隧巴／地鐵金鐘站還要擠逼，看來肯定上不了車。

然而車務員跳下車，打開爆滿的行李倉，勉強塞進了兩個背包，第三個實在放不進去了，便將我們三人一包強行推上車。開車了，我們一個幾乎坐到一位大嬸的腿上（而那位大嬸本已經是坐在地上的）；一個只能像紅鶴般單腳站立，緊抓著車門上佈滿黑色灰塵的門框；一個跟紅鶴和車務員分享那不到一方呎的空間，還給那色鬼偷摸腰！背包則和很多其他小型行李一樣，被放到車頭司機位的前方（不想考究司機的視線受阻多少了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