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 20: 二人Lima奇遇記

Posted On 06/03/2013

從復活節島回到秘魯，三人行剩下兩個，在這最後的一星期裡，由於之前不夠時間詳細計劃，行程反而較有彃性，時間亦相對鬆動。已經在南美玩了一段時間的我們，對這裡的文化和各種不確定性都有了認識，西班牙語也進步了一點，且經歷了這三星期的無限個意外，膽子也大了很多。我和V決定要坐公共巴士出市區。

Lima機場詢問處的職員官腔地說：We do not recommend tourists to take bus as it is not safe. 見我們堅持才講出巴士站的位罝，其實就在機場外面的大街上。昨晚折騰了一整夜，此刻靠的就是「衝往未知」帶來的腎上腺素了，我們對那數十個拉客的的士司機說了數十句「No. Gracias!」昂首闊步走到巴士站時，問題來了：該上哪一路巴士呢？

這裡有多架不同路線的巴士駛過，靠站時每架都會有位職員探出頭，大聲吆喝著會途經的地名，然後當地人便會一湧而上，大聲詢問是不是經過某某地，然後上車。我們站在路邊，對周遭此起彼落的外語吆喝聲茫無頭緒，只知道我們要去的地區和街道名。只好分別衝到每架靠站的巴士旁，拼命的大叫：「La Victoria? Av. Mexico?」終於，在被第十多架巴士拒絕後，一位像是站務員的大叔走過來，打著手勢對我們說了一堆西班牙語，雞同鴨講了一會，我們猜他是叫我們別亂衝亂問，有合適的巴士他會通知我們。於是乖乖的站在他後面，果然不到一會，他便幫我們攔下了一輛已滿載的小巴，還努力的幫忙將我倆和大背包一起擠上車。

那是一架小型貨車大小的「巴士」，但座位多得乘客都是膝蓋頂著前座的，而我們，就是第四和五個在剩餘空間裡站著的乘客，每次轉彎和停站，應該都有幾位可憐的乘客被左搖右擺的我們請食「背包餅」。終於有人忍不住讓出近車門的座位給我們，但實在不夠空間脫下背包了，於是我們就和巨大的背包分享那個小小的座位，緊緊抓著塵封的椅底（沒有扶手的），努力讓自己在未來一小時的車程裡不要掉出車外……

巴士太擠了沒法拿出相機拍照，在www.perunews.worldpress.com借了張圖，就是這種巴士了。能想在站在裡面的感覺嗎？

四十五分鐘過去，我拿出地圖問車上的職員該在那裡下車，卻聽不明白他的答案。這時，坐我對面的大叔開口了：「He said you had to get off at XXX street and walk three blocks.」噢！Mucho Gracias! 大叔主動的當起翻譯，詳細講解我們要下車的地方和如何走過去，然後看了看我們，跟職員討論了一會，最後說：「We think that it is not safe for you to walk that three blocks. You’d better get a taxi for about 6 soles to get you there.」我們還在努力記下下車的地點和截的士的方向，職員已趁巴士停紅綠燈時跳下車，跟停在前面的的士司機議價，然後叫我們下車上的士，臨離開前還再三強調「6 Soles!」

真的沒想過最後會在燈口下車轉的士，更沒想過巴士職員會幫我們截車和議價。仍然有點驚訝的我們，坐在殘舊的的士上，仍未意識到另一件不思議事件正在蘊釀…

“Hola! a Soyuz?(我們的目的地)” 雖然巴士職員應該已跟他說得很清楚，不過還是確認一下好一點。
“Si. Soyuz. XXXXXXX…..(一連串西班牙文)”
“Errr…. Ingles? (English?)”
“No. Solo Español. (Only Spanish) XXXXX……”

的士司機滔滔不絕的對我們說著西班牙文，還不斷回頭問我們問題，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我們澄清一樣，然而我和V一句也聽不明白，只好說：“We don’t understand. Solo Ingles.”

他沒有理會我們，反而越說越激動，情況有點像維園伯伯怒罵議員，後來還開始手舞足蹈，車速也越來越慢。我努力的豎起耳朵，勉強聽懂了幾個生字：「巴士」、「遊客」、「中國人」。他見我們一臉茫然，仍是不耐煩地重覆著一個我聽不明白的問題。

我開始懷疑，如果我無法回答那個問題，他到底會不會送我們到目的地。於是我再三確認：
“Soyuz, ok?”
“Si! Soyuz! XXXXXXXXX……..”司機突然靠到路邊，停車熄匙，交叉著手坐著，像是賭氣一樣。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，不過還是再問了一次：
”Soyuz? Aqui? (這兒就是Soyuz?)”
“No. Soyuz XXXXX…. 10 soles!”

終於聽明白了，原來是要坐地起價啊！剛才明明說好了6 soles，現在索價1o soles了。
“No. The man on the bus said it’s 6 soles!”
“NO!!! XXXXXXXX 10 soles! 10 soles! 10 soles!” 司機拿出一張十元紙幣，憤怒地塞到我面前，不停地重覆「10 Soles!」

我還不敢確定情況，於是探頭出車找來幾位途人幫忙，的士司機又對途人說了一大堆，還尖起嗓子扮我們：「Soyuz, Soyuz, Soyuz!」大概是不滿我們不會說西班牙文吧！終於合多人之力，總算確定了司機是坐地起價，若我們不同意付10 Soles他就不開車。途人聳聳肩，示意無法幫忙解決車資糾紛。我們當然不會輕易就範，多說兩次6 Soles司機也不理會，便逕自拉開車門下車。後面已有一輛的士向我們招手，開價正正是6 Soles，我們也懶得理會路程其實短了不少，急急跳上車離去。留下一分錢都沒收到的第一個司機，讓他繼續在車上破口大罵。

從聽到的幾個生字和他的語氣及身體語言，我們猜想他原本以為是巴士職員乘車才同意收6 soles，發現是我們後馬上覺得被騙，所以很生氣，想坐地起價也因言語不通而不得要領，一怒之下乾脆拒載。我們對這個結論又好氣好笑，真沒有見過敲詐人家的比受害者還要生氣的，而且最後他還蝕了一半的路程，不是得不償失嗎？

“Buenas tardes!”第二位司機開口了，我一時沒聽懂。
“Sorry? Ingles?” 這幾乎是我們的標準對白了，不會西班牙語的V聽得多也學會了。
“Good Afternoon!”

Wow! 他居然真的會說英語！還比之前那個友善得多。我們開始跟新的司機用十分簡單的英語夾著一點點西班牙語聊天，至於那個拒載後把遊客丟在路邊還發脾氣的怒漢，就由他繼續咒罵不受騙的遊客吧！

友善司機聽到我們來自香港，居然問我們香港現在是英國還是中國領土！在南美，當地人只會問我們香港是位於日本或韓國，想不到這位司機大佬居然對香港有點認識，於是我們告訴他，1997年之前是英國殖民地，之後就回歸中國了。他又問我們在學校是學英文還是中文，人民是中國籍還是英籍等等。別以為這是平常不過的對話，因為光是要說1997就花了我不少的時間（我只會用西班牙文從一數到十二，他的英語程度大概也相約），更不用說要表達「殖民地」、「回歸」和「國籍」了。

當很爛的西班牙語遇上很爛的英語，然後在討論香港的歷史，整程車忙著想合適的詞彙，到下車時還是沒能說清楚香港人的國籍，不過看來大家都十分滿意。下車時看到他真摯的笑容，感覺跟上一程車天淵之別！

從機場到長途巴士站的兩小時裡，我和V見齊了Lima的好人與壞人，亦因而進一步激發了我們作為背包客的本能，令接下來的行程更精彩順利。雖然仍然無法想像我們居然會從拒載敲詐的的士跳車，然後換一輛的士跟司機講解香港的歷史…

跟據友善司機的指示，我們順利在Soyuz (Peru Bus)巴士公司買到了便宜的車票到Nazca，我們都不是外星人愛好者，也不是地理學家，對那些地上的線其實沒有太大的期待，純粹是老遠到來到秘魯，感覺想要完成看Nazca Lines這個checkpoint吧！

由於在復活節島已把所有乾糧吃得一乾二淨，是時候補倉了，在天價島待了五天，來到這超市看見這樣親民的價錢，簡直覺得感動！

Peru Bus的車和車費都比之前Tepsa的要平民得多，不過我們的前座位置上有紅色的椅套，印著「Ejecutivo」，應該就是職員賣給我們，比正常貴1 Sol 的Executive Class。我們花了半天研究兩種座位的質地、功能、結構等等，最後還是找不到除了椅套外，Executive Class和普通的到底有甚麼分別，下次還是選Normal算了……

原本打算再在Lima遊覽半天，晚上才乘夜車的，但經歷昨晚和今早跟LAN公司搏鬥，實在累得沒有心情氣力去觀光，於是選了即班到Nazca的日車，經過八小時的車程，我們在入黑後到達原本沒有打算留宿的Nazca。

兩個人背著大背包走在陌生的街道上，旅遊書推介的旅館一家在東一家在西，最後走了一段路後便在路邊的一家旅館住了下來，雖然是位於天台的僭建房，不過就一個晚上吧！而且雙人房的價錢還算不錯的，門口的小伙子雖然英文不太好，也很熱心的教我們應該幾點鐘出和和怎樣去看Nazca Lines。又累又餓的我們就這樣住下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