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 3: 勇闖玻利維亞
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,到底能不能成功入境玻利維亞,看到那絕美的天空之鏡?
終於等到天亮了出去找東西吃,Desaguadero下著毛毛雨,我的頭痛還是持續,而且每走一步都累得氣喘如牛。兩位旅伴看來並沒有甚麼不妥──除了肚子很餓之外。找到一家餐廳,看圖點菜,來了一大碗美味的羊腩湯飯,可惜我只能勉強吞下一小勺。
再起行時就發現,其實我們一行三人都還沒有適應這裡的海拔,背著大背包,喘著氣走走停停,經過多次問路失敗,終於還是乘人力車到關口去。
到秘魯關口又是一條長長的人龍,裡面只有三個櫃位,全人手操作,所以排隊出境也得排個多小時。此時天氣轉晴,氣溫也升了不少,看著太陽把積水的馬路曬乾,我卻仍然天旋地轉。反正都是排隊,我自告奮勇留在人龍中,著旅伴們到處走走,拍下漂亮的街景。排我後面的大叔見我總是坐到地上休息,忽然著我替他看著行李,走到對面街的小賣亭買了兩支可樂回來,分一支給我還堅持不收我的錢。我們自小被教育時刻要看管自己的個人財物,大叔卻願意放下自己的行李,不求回報地幫一個萍水相逢,不知哪來的落難旅人,那一刻,喝著那支不凍的汽水,感動得想哭。
出了秘魯境,我們向玻利維亞進發,心情忐忑不安。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走過兩國的分界,卻一直沒見到玻國的入境關口或辦事處,怯怯的問一位拿著長槍的阿兵哥,他指著我們身後十多米處一間不起眼的屋子。噢老天,我們差一點就成了非法入境者!這個關口人流十分多,卻只有不到兩成的人會走進那屋子,那他們是……?
看著玻利維亞的入境官員拿著我們的偽英國護照反覆研究檢驗,雖然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,感覺過程卻十分漫長。我甚至開始在想,到底此刻我還想不想進入玻利維亞?
好不容易拿到假期,特地花錢花時間續領過期多年的護照,最後飛越了半個地球來這,不能一睹天空之鏡實在可惜。然而成功入境的話,意味著我們得趕路到海拔四千多米的La Paz和3600m的Uyuni,連2800m都沒適應的我們,真的行嗎?
關員的發問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:”Hong Kong? Korea?”看來他們對香港的認識真的不多。”Britanica. (British)”這個西班牙文的生字是特地牢記了的。“Chop! Chop!” 在我還在猶豫想不想入玻利維亞之際,關員已決定蓋印放行。V興奮得幾乎在櫃檯前歡呼,看著護照上清晰的入境印,興奮感覺蓋過了不安,連我那不知是中暑還是高山症引起的頭痛也消失於無形之中。三個人蹦跳著向前走,拒絕了一路上開價二百多元的的士,跳上一輛老舊的巴士前往La Paz,車資才十元呢。
由於旅程太緊密,我們只能在巴士上沿途遠眺漂亮的Lake Titicaca,然後對自己承諾:總有一天我會回來,慢慢細味這地方的風情。
巴士搖搖晃晃的向山上走,不禁暗暗擔心,我們在廿四小時內從零爬升到四千多米的海拔,會不會有問題呢?然而從香港出發以來都沒睡一覺好的,沒多久就向周公報到了。
乘這架畫得像花車巡遊般的巴士到La Paz後已是下午,頭痛好了,但人還是很疲累,於是每走一步都小心奕奕,叮囑著自己千萬不要跑。可是這時,一直沒吭聲的B走著走著忽然嘩啦的吐了出來,嚇得我和V半死,這才發現有高原反應的不止我一個。
原定計劃是在La Paz留一天適應海拔,然後乘巴士到Uyuni鹽田;但現在情況不妙,而Uyuni的海拔比La Paz略底,於是決定即晚到Uyuni住下來慢慢休息,才有機會有力氣去看天空之鏡。
將B安頓在巴士站的長櫈上看行李,我和V分頭張羅車票。旅遊書說,La Paz到Uyuni的路況不佳,尤其夜車的話必須挑一家有信譽的,但即晚到Uyuni的巴士票都已賣得七七八八,我們走遍了四十多個不同公司的櫃檯,好不容易才買到全場最後的三張票。
放下心頭大石,走到車站外的小食店買午餐,檯上一包包的分別是熱茶、熱朱古力和熱咖啡!不去想這些看似很薄的膠袋承熱飲會不會有問題,三個人窩在巴士站的一角聊天休息。在這等待的數小時,義務當了很多次行李看管員,是這裡的人容易信任別人,還是我們的樣子實在太老實?
再次跳上臥鋪巴士,明天,終於開始我們的第一站觀光。天空之鏡,我來也!
結果那程夜巴士顛簸得幾乎令全身的骨頭都要散開了,簡直可以用蹦蹦跳跳來形容,「跳」過千多公里的沙漠和泥地,巴士裡裡外(包括乘客)都鋪滿了塵土。在半夜時我還見證它載著我們衝過了一條河流,水花濺滿了窗戶,第二天早上才發現窗子變成黃色不透明玻璃。終於到達時,不但人的骨頭震散了,放在下層的背包也被塗上一層半乾的泥漿……只能說,這是很糟糕的一程車,但誰叫我們太趕忙呢?反正買到票,安全到達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