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 8-12: New Born科索沃

離開夢幻世界,我們在Uzice跟美國男生M碰面,他也在東歐旅遊,在CS聯繫上了,便一起同遊這個城市。可能我們跟火車有緣,在市中心看見一家火車主題餐廳,由老舊的一截車廂改裝,有情調之餘食物也很不錯呢!

其實Uzice是個蠻漂亮的小鎮,可惜我們時間不夠,A當晚便要乘火車回Belgrade跟她的CS Host碰面,我和V也要繼續南下離開Serbia,只能匆匆一遊。跟新朋友M邊聊邊沿著Đetinja河邊散步,徒步穿過舊火車軌和山洞;順道參觀Tesla建的水力發電站(不是汽車公司,是科學家Nikola Tesla),河邊還有滑水梯,想必夏天時會搖身一變成為水上樂園吧。

當A拖著她的行李箱走樓梯上火車的月台,別說是男生M,連我都想出手幫忙,看來嬌滴滴的A耍耍手:「Don’t worry, I’m OK!」側著身子,把半個人高的行李箱穩步提到了樓梯頂。雖然已知A是帶行李箱旅行,但這個畫面還是有點不可思議,流浪五年的她竟不是背包客;於是我們給她起了個獨特的外號「拖箱客 The Suitcaser」。

別過M和A,我和V坐上青春的夜巴士,深宵經過Serbia和Kosovo之間那備受爭議的邊境*,在護照上蓋上一個會令我們回不去塞爾維亞的科索沃入境章。

當我們揉著睡眼,在清晨抵達冷得要命的Prizren時,只記得Hostel的淋浴間居然沒有熱水,暖氣也是時有(大部份)時無,害我們又冷又累地出門遊覽。後來才知道,就在我們過境前幾天,一列印著Kosovo is Serbian的火車在邊境被截停,差點釀成武裝衝突;我們大概是用光了當天的運氣,才能夠安全抵達的。

在這個2008年才宣佈獨立的新國家,還殘留著許多戰爭的痕跡,不止於殘舊破損的建築物,還有平民眼中的憂傷,一些明顯新建的大樓都有牌子刻著別國國旗,說明是英/美/瑞士/土耳其資助興建。

在鋪雪的冰面走一步滑兩步的爬上Prizren城堡,因為太花氣力所以感覺沒那麼冷了。整個Prizren在灰濛濛的下雪天顯得更蒼白,伊斯蘭教宣禮突然響徹全城,此情此刻,彷彿有無盡的蕭煞感。誠然,夏天的Prizen應該是綠草如茵,河水淙淙而流的一個活潑古城,但冬天的嚴寒寂靜卻展現出強烈的荒涼,如同走進了科索沃戰爭紀錄片之中。

從歷史穿越回現實並不容易,下山的路滑得無法行走,還好有路人送贈兩個破舊膠袋,著我們墊著屁股滑下來(這畫面怎麼似曾相識),於是,在狼狽的笑聲中,我和V回到現代,也將膠袋珍而重之的從傳送門送回過去,交給下一位要穿越的遊人。

隔天day trip到Peja看一個著名的世遺修道院,Patriarchate of Peć是塞爾維亞人一個重要的宗教聖地,科索沃獨立後修道院的處境就變得有點尷尬了,為免衝突發生,山腳有KFOR(科索沃維和部隊)駐守;軍官看我們兩個傻遊客在這大冷天戰戰兢兢地遞上護照給他檢查,半開玩笑地跟我們說了句「Good Luck」,結果上山的路上幾乎人影都沒有,心裡還真有點毛毛的。

修道院建於十三世紀,至今仍然有年紀老邁的修女在內居住,據說女性遊客如果提前預約,還可以在修道院住一天,體驗修女們的生活。聽起來好像很有趣,但我摸摸已經凍到沒有知覺的耳朵,還好還沒掉下來,好吧,我來只逛一圈便足夠了。

回程時走到一半實在冷得受不了,躲進路邊一家咖啡店,年過半百的店主大叔意外地能說一口流利英語,聽我們說著怎麼來這邊旅遊;然後告訴我們,他經歷十多年的南斯拉夫內戰,估計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出國旅遊了,但並沒有因而覺得難過;他淡淡的說,近幾年政局平靜,生活變得安穩,旅遊業開始復甦,已經感到非常滿足了。跟店主一席話,讓我和V在踏出咖啡店時,都有點心有戚戚然。

回Prizren的路上,我們糾結著要不要換一家好點的Hostel,最後決定直接轉車到Pristina,在較繁華的首都市中心,找到一家有暖氣有熱水的,實在太好了。

來Pristina主要想看的,不再是甚麼東正教堂或修道院,而是相當現代的科索沃國家圖書館。這圖書館在多個「世界最難看建築物」民調中榜上有名,整個大樓被鐵籠罩著,頂部露出三尖八角的白色拱頂,據說是揉合拜占庭及伊斯蘭、現代與傳統的風格。唔,似乎跟「香蕉燒賣湯」的fusion煮食風格差不多。

雖然建築物不漂亮,但食物卻價廉物美,我和V不斷吃不斷吃,不行,在變成豬之前要到最後一站:馬其頓。

*科索沃在2008年宣佈脫離塞爾維亞獨立,很多國家都承認了,但塞爾維亞當然不認,如果遊客護照上有科索沃的入境印,會被塞爾維亞當局當作非法入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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