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夢到南極Day 20-22: 回程、回味

南極圈越過、極地睡過、冰海都跳過,這趟旅程真的無憾了,回程的兩天,努力地整理無限張的相片,和熟絡了的其他乘客交換聯絡方法和相片,依依不捨地倒數所剩無幾的豪華生活。

小企鵝很可愛,學著成年企鵝的動作,大人吵架,孩子學得飛快。

呆萌的樣子引得我拍了太多太多照片,都快可以拍成動畫了!

每天忙著看風景看動物拍照享受南極的美,都沒有好好記住每天都到了甚麼小島哪個港口,還好expedition staff每天都會有在地圖上作記錄,回程的時候正好拍下來,認清自己遊歷過的地方名。

在霧氣中回航,是南極和世界之間,凶險Drake Passage的美。

回程經過Cape Horn,真正的世界最南端,那裡有一個信天翁的雕塑,海員遠洋航行,猶如信天翁般翱翔千里,在陸地的盡頭,雕像象徵千萬個曾在Drake Passage失去生命的海員靈魂,化身為信天翁,世世代代守護海員的後人。雖然用相機Zoom盡也只看見山頂有一點灰色,後來從網上找到相關圖片,還附有一首詩,真的非常喜歡這海員和信天翁的比喻。


From http://www.caphorniers.cl/CH_monument.htm and http://www.annikahipple.com/at-the-edge-of-the-earth-at-cape-horn/

在船上的最後一天,expedition staff逐一上台向大家致謝,我是容易被觸動情感神經的人,但沒想到最後落幕會讓我這麼感動。也許是因為這是我一生人一次的Cruise Ship Experience吧!或者那些坐郵輪多過坐巴士的人會覺得不怎麼樣,但灰姑娘如我就很感動。其實我明白,那些「We are like a family」的謝辭,是每一船都講一次,千篇一律的「歡迎光臨」。也許disembark以後彼此的人生路不再重疊,但我願意相信那些「I have never felt this before.」是真心話,我仍然相信每個人仍然活在彼此的心中,這些一起經歷這22天傳奇旅程的人。

郵輪上與世隔絕,是另一個世界,有錢人的世界,亦是困獸鬥的世界;浪漫事情的起承轉合,也份外的快。三人同房,其中一個女生在船上找到愛人,腼腆地問同房們,如果她男朋友過來房間找她聊聊天,方便嗎?

「啊!聊天,聊天好啊!當然方便,等我們一下!」剩下兩人把相機、大衣、日記、以至手提電腦都打包,旋風似的捲出房門,拋下一句:「你們慢慢聊,我們今晚應該十一點才回來的!」還有房門也隔不開的笑聲。

一堆快三十歲的人,忽然都變了中學生。

Glimpse of 上流社會

傍晚不回房間,那就到船上的酒吧看看吧。噢對了,酒精飲品得另外付費,先去cafe沖一杯免費熱可可捧過去好了。然後我驚訝的發現,南極郵輪其實也是一個Business Event,各行各業的高級人員從閒聊企鵝海豹之際,找到各自的connection,然後交換名片,在這小小酒吧中,可能做就幾千萬生意。

明明年紀也不輕,但混在這班成熟穩重的各國auntie uncle之間,我自覺是個小孩子,和郵輪的氣氛格格不入。不過,我這初出茅廬幾年便辭職旅行的黃毛小孩,捧著熱可可聽大人們搖著酒杯聊世界大事,也許也會學到一點點。

可是,我想學嗎?真要「長大」,成為在南極也不忘談生意的有錢人嗎?

當我讚嘆著郵輪上的人和事,roommate說我天真,她工作於超上流社會,閱人無數。一看就知道誰心無城府、誰倚老賣老、誰拋媚弄眼。當她悄悄告訴我,我卻是一臉茫然,只知道誰風趣幽默、誰熱心助人、誰博學知深。行年廿六,或者是時候學會閱人眉目;然而卻很怕,一旦學會就會失去真心交朋友的能力、失去看世界美好的偏光鏡。有時候,只想永遠留在roomate口中「看見甚麼人都會真心笑」的日子。

2月20日 Disembarking

我賴在cafe喝著最後一杯熱可可,不想下船。

如果說,上船是大鄉里出城;那下船一定是灰姑娘在午夜來臨前的感覺。富貴幻夢結束,回到窮苦生活。飯來張口的日子豪華至極,明白人的惰性在作祟,所以郵輪捧場客絡繹不絕。Anyway這些機會不是我的,也不是我想窮一生精力去追的夢。

友人說,如果我有錢,我會請家人再來一遍。我說,我沒有辦法想象自己有一天有錢。人大了,開始了解自己懶散的個性,按捺不住的travel bug,大概不會儲到很多錢,這樣下去,也許隨年月增長的的backpack層次會有所提升,但大概也不會去到郵輪的級數。要向上流,就必須犧牲,妥協。有些是必須的,但如果眼光放在瀑布的頂端,那只會令人窮一生都追不到想。

如饑餓遊戲的主角一樣,溫飽有餘,但亦不會留戀首都的奢華,十二區的Victors Village就是最好的平行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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